寻找落实好碳达峰目标的逻辑起点

习近平总书记《在气候雄心峰会上的讲话》指出，“今年9月，我宣布中国将提高国家自主贡献力度，采取更加有力的政策和措施，力争2030年前二氧化碳排放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在此，我愿进一步宣布：到2030年，中国单位国内生产总值二氧化碳排放将比2005年下降65%以上，非化石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费比重将达到25%左右，森林蓄积量将比2005年增加60亿立方米，风电、太阳能发电总装机容量将达到12亿千瓦以上”。

如果结合习近平总书记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上讲话来理解，2030年碳排放达峰与2060碳中和目标的提出是对“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理论逻辑、历史逻辑、现实逻辑”演变发展做出的重大国际承诺，用“力争”和“努力争取”的提法来叙述目标达成的重大意义将在未来的发展中会得到历史确证。

长期以来，国际上遏制中国发展的说辞最多的是“人权问题”，就是在我国全部实现消除绝对贫困，用卓有成效防疫措施最大限度的保障人民的健康权与生命权的历史条件下，我们还是不断的听到和看到西方一些国家关于人权问题的政治操弄。在经济领域，遏制中国发展的另一个说辞是将环境和能源问题的政治化。由于能源是人们生产生活须臾不可或缺的资源；而中国又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中处一个新发展阶段的发展中国家、中国的能源消费结构又是一个以煤为主的国家、中国又是一个在世界上门类齐全的制造业大国这三个叠加因素，就不可能轻轻松松敲锣打鼓的就能实现2030碳达峰和2060碳中和目标，因此用十年时间的“力争”和再用30年时间的“努力争取”的提法来叙述目标达成不是什么外交辞令，而是洞察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中国经济社会发展阶段性规律的重大历史性判断，也是回应国际社会重大关切的中国声音。

要实现好2030碳达峰和2060碳中和目标，首先要看到这是一个系统工程。如果从能源资源对生产生活的不可或缺性、资源赋存条件区域局限性与国际比较的差异性等方面寻找落实碳达峰与碳中和目标的逻辑起点，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碳达峰和碳中和的本质要求是用最少的碳能资源最大限度产出我们需要的产品和服务，就是要解决好有限碳能资源的充分利用问题，碳达峰应当是这个本质要求的逻辑结果。沿着这个逻辑起点，以提高经济发展质量为总抓手，一方面着重优化我们的产业结构偏重和能源消耗结构偏煤的问题，发展好低碳经济。另一方面要杜绝长期存在的大拆大建，乱拆乱建，今建明拆和将许多的建筑、道路、工程、设备等根本没有到其生命周期就被报废等无序现象，把有限的碳能资源用足用好，发展好碳循环经济。

寻找落实碳达峰目标的逻辑起点，就是要把眼睛紧紧盯在生产方式和消费方式的转型升级等变革上，要把碳达峰与碳中和目标实现成为经济高质量发展内生性增长的结果，成为我国“低碳经济”和“碳循环经济”加速形成的结果。而不是单纯的从应付达标去实现这个目标。

2030碳达峰和2060碳中和目标的实现又是一个碳量关系的比较与平衡的结果，什么时候实现碳达峰和碳中和是需要进行碳量关系的统计、计算与核定。现在能看到的碳达峰主要实现路径大致有节能降碳、可再生能源和新能源对高碳能原的替代减碳、碳捕集后封存或碳链产业化利用、增加碳汇等。

就拿节能降碳而言，现在有一些专家（院士）都在说我国的GDP能耗与国际比较差了多少，有的甚至用倍数关系来表达，似乎具有巨大的节能潜力。我查了一下2005年以来的国家节能减排规划，看到GDP能耗从2005年以来（“十一五”下降20%、“十二五”下降16%、“十三五”下降15%）已经有大幅度的下降。事实上，经过了十五年的产业升级和节能管理提升与节能技术进步，有许多行业的产品能效已经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这种“倍数关系”的巨大节能空间还能从哪里来？

如果我们把“单位GDP能耗”换成“单位能耗GDP”指标来进行国际比较，由于“单位能耗GDP”可以比较出产业结构及其盈利能力的强弱，我们就不难发现，我国产品的低质低值状态似乎就是问题的本质。另一方面“单位GDP能耗”讲了多少年了，我们还在搞外延式发展；而“单位能耗GDP”始终没有成为区域经济和国家经济发展的战略指标，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碳达峰和碳中和目标实现要大力发展可再生能源，这肯定是一个重要方向。但是可再生能源发展有没有天花板？百万亿级的产业体量可再生能源能支撑多少需要有量的计算。就拿太阳能发电来讲，先不说太阳能电池板的生产需要耗多少能源的问题，光伏发电本身有三个方面缺点，一是占地方，二是不连续，三是品位低和转换效率低。在太阳能三类地区，一平米面积上太阳给出的总能量约在170-180千克标煤，按照现有太阳能电池板的转换效率计算，能够转换利用的太阳也就在13-15千克标煤。有人说占地方不怕，我国在西北有的是地方，发电后往网上送不就解决了么？请看我在20年前收录的“电能输送途径及其转换效率图”，虽然现在看来不够准确，但能回答电能输送的损失问题。

 

事实上中国的人均能源消费不仅比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低，而且中国国内人均能源消费差距也很大。经济发达地区就家电与汽车等耐用消费品有的已经实现了几次迭代，而在广大的农村尤其是刚刚脱贫的地区有的还不知道冰箱彩电是啥样的。如果我们现在测算2030年碳达峰目标时只是关注产业领域，在碳达峰后民生用能的刚性需求如果没有低碳能源支撑的话，就会挤压我们的产业用能，因为我们现在能看到的“拉闸限电”通常是不限民生用电的。

在环境和能源问题政治化的国际大环境中，由于能源是人们生产生活须臾不可或缺的资源，碳达峰与碳中和目标的提出，既是我国对国际社会气候变暖问题关切的回应，同时也说明了以后国家之间的竞争，比的是依靠科技进步对有限碳能资源如何为本国提供最多最好产品与服务的能力上。我们寻找落实碳达峰目标的逻辑起点，是要以这个逻辑起点出发去练好内功，尤其要利用好还有十年不到的优化调整产业结构和能源消费结构的窗口期，储备更多的发展权益，而不是单纯为达峰而达峰。

从个别地方和个别行业现状来看，尤其不能犯在测算内容没有全覆盖，经济发展张力没有充分预留裕度，也不兼顾我国在这方面争取到的发展现状来之不易等情况，急躁冒进的叫着什么提前达峰或者就宣布目前已经达峰等幼稚病，因为有想遏制我们发展的眼睛在盯着我们。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万能的环境和能源工程师，也没有万能的专家和院士，自然也不该求全责备，但大家可以看到最近的舆情，一些专门研究节能减排、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低碳经济和碳循环经济的专家在碳达峰和碳中和时代背景下成了稀缺资源，这不是一种正常现象。

最后我们一起重温习近平总书记对我们提出的殷切期望：“各级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必须立足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心怀“国之大者”，不断提高政治判断力、政治领悟力、政治执行力，不断提高把握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的政治能力、战略眼光、专业水平，敢于担当、善于作为，把党中央决策部署贯彻落实好”。

 

      2021年1月19日于青岛